姐经常对我说: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,他们肚子装的全是狼心狗肺,
嘴上说的全是花言巧语。
从我一懂事开始,姐的话和我脸上的伤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这个事实。我
脸上有一块大大的血红血红的伤疤,这让我省去不少的烦恼,它为我挡去了所有
想靠近我的男人。
五岁那年,姐夫看上了一个比姐更年轻漂亮的女人,就在他和姐的那个家里
放了一把火,想把姐烧死。姐拼命把我从火海中抢出来,抱着我躲在丢弃的枯井
里才逃过了一劫,我脸上的疤就是在那场火中留下的。
那一夜,姐抱着不停啼哭的我一滴泪都没有流,只是瞪着眼看着黑茫茫的夜
空,姐眼里射出的凶光吓得为我上药的大夫像见了鬼似的逃走了。
据说姐夫后来死得很惨,胸口被人掏了一个大大的洞。从那以后姐似乎就迷
上了杀人,于是姐成了职业杀手,姐越来越有名气,很多人都出钱请姐去杀人。
从八岁开始我就跟着姐学会了很多杀人技巧,我知道怎样在很短时间内让人
不流很多血又很快无声无息的死去。我也知道怎样让人很痛流很多血却要慢慢的
死。有时候光会杀人是不行的,还要懂得怎么样伪装,让别人怎么也想不到你会
杀人,怎么也不相信你能杀人,曾经为了刺杀一位江湖上响当当的头领级人物,
我在他府上潜伏了半年之久,如约按客人要求看到的死法杀死了他。那一年,我
十四岁。
我成了姐身边最得力的帮手,我们杀了许许多多的人,有的是为钱而杀,有
的只因姐看不顺眼。
十八岁那年,我奉命去杀一个人,我化装成一个卖身葬父的穷家妇跪在大街
上。我知道,像我这样一个丑女是
没有男人愿意花钱买下我的,这是我对男人的了解,也是多年来屡试不爽的
经验。
也许老天爷那天真的闲得无聊,而且无聊得有些发慌,居然有个男人愿意买
下我,他长得是那样好看,五官精致,唇红齿白,两绺长发沿着两颊垂到胸前,
显得那样飘逸,一身干净的白色儒衫把他衬托得清清爽爽,随随便便拿在手里的
折扇,让他格外潇洒,最要命的是他那双似笑非笑深得看不见底的眼睛,看得我
心儿发慌,十八年来,我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而脸红了,幸好有那块血红血红的
疤不然他一定会看到我绯红的脸。
他轻轻的扬了扬浓浓的剑眉,说:「我正缺个帮我洗衣做饭的人呢,你就跟
我吧。」
就因为这个不知道是老天故意对惩罚我或是奖励我的玩笑,我的任务头一次
遇到变故。
我鬼使神差般的跟在了他的身边,他在一个官家办的学堂当教书先生,写得
一手像他的人一般飘逸洒脱的好字。他写的诗,对子,文章也都很有名气,据说
他还中个进士呢。
和当时所有的文人一样,他也爱喝酒,当我第一次踏进他的房门时,屋子里
乱七八糟的丢满了酒坛,桌上一片狼籍,衣物也堆得七零八落,他露出洁白的牙
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这个男人太不会照顾自己了,灶台上堆满了灰,想必很久
都没用过。
我把一切收拾干净后推说去准备父亲的后事就想走,他叫住我给了我一绽纹
银,说不够的话再问他要,他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。
一出他的家门我就想:马上就去把那个要杀的人杀了,杀完后马上就离开这
儿,他那双似笑非笑深得看不见底的眼,光是回想都让我觉得紧张。
我的短剑狠狠的插在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的胸口,也是因为胖的缘故那男人
的血也特别多,看着那喷射不止的血柱我抑制不住莫名的快感,这才是我想要的
生活!我鼓着眼和那胖男人交杂了惊恐、绝望、痛恨的眼神狠狠的对视,我用眼
神告诉那胖男人:你该死,也可以去死了!
那胖男人绝望的吼了一声,「咚」的一声像一头猪一样倒在了地上。
我收起剑,转身就往城外走。我还有很多任务还有很多人等着我去杀。听人
说有句话叫天意弄人,我一直不知道天意怎么个弄人法。就在我决定远走而且正
在远走的时候,居然又遇见了他。他当然没有看见我,因为当时他的所有注意力
全被一个穿白裙的女人吸引去了,我躲在路边,他们从我旁边走过,我听到他磁
性的嗓音正呤一首诗,那女人听完后羞涩的娇笑,他不知又在那女人耳边说了什
么,那女人伸出她纤长细嫩的手指,娇嗔着点了点他的额头,他哈哈大笑着,我
看见他两眼里泛出一星一闪而过的光。
我呆呆的站在他们身后,看着自己伸出的手,这双手上面布满了舞刀弄剑时
留下的茧,又粗又短,一伸出来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。看着他们慢慢走远的背影,
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阵刺痛。自己一直引以为傲、杀人时灵巧自如的巧手摊在自
己眼前,却觉得那么陌生。我轻轻的抽出短剑,快步向他们追去,我控制不住自
己,我想杀人!
离他们将近十步左右时,那女人忽然一趔趄啊的惊叫了一声,原来她的脚踩
在石子上扭了一下,他忙扶住那女人,叠声问:「怎么样?痛吗?」又弯下腰去
想看她的伤势,他的手刚碰到那女人的脚,那女人就哎哟叫起痛来,他蹲在那里,
关切的脸上掩不住的焦急与担心,看着他那张脸我的心一颤,只觉得浑身发软,
那柄杀人如麻的短剑半寸也递不出去。
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,他却看见了我,以为我正赶着回城,他让我去城里替
她雇顶轿子。我静静的看着那双焦急的眼,怎么也狠不起心来。
雇好轿子送那女人去上了药,再送她回去已是酉时时分,他拖着疲乏的身子
带着我又回到了他的家,一进门他就累得瘫坐在椅子上,我去打了水,让他洗了
脸,又急忙跑到厨房准备做饭,当我用舞刀弄剑的手扬起菜刀时,我一声苦笑,
觉得太不可思议了。透过厨房我看见他那张俊朗的脸时,一颗纷乱的心竟渐渐平
静了下来,我咬了咬下唇,埋起头认真的切起了菜。
切着切着,刚才那女人的面容就跑到菜刀下的菜上面来了,我咬着牙瞪着眼
狠狠的砍了下去,仿佛那女人可恨的面容真的被我砍得面目全非。
吃饭的时候他显得心不在焉,胡乱吃了几口,说了句:「不知她……怎样…
…」就放下碗筷去了书房。
那一夜,我做梦,梦见我手中的短剑刺进了那女人的胸膛,我对着一滩鲜血
狂笑不已,他跑了过来搂着那女人的尸体,一个字没说,可是一脸痛不欲生,那
双深得看不见底的眼仇人似的看着我,我只觉得全身好冷好冷,仿佛被他的眼神
穿了无数个窟窿。
次日清晨,看到他俊朗的脸时我莫名的慌张,就你像做错事怕家长发现的小
孩。他洗漱完毕就径直去了学堂,等我从他翩翩的身影中回过神来时,才惊觉竟
还没帮他做好早餐。
那女人似乎好得很快,从他快乐的脸上一望便知,看着他高兴快乐的样子,
我的心也跟着快乐了起来。有时候他一高兴喝了点酒,就会跟我讲一些他和那女
人的事,我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飞扬的表情,心底却涌起了浓浓的妒意。
我后来才知道,他真的中过进士,前任知府赏识他荐他去外地做官,被他婉
拒了,气得那知府跳着脚骂他不识抬举。我想象着那知府气急败坏的样子,对着
正搓洗的那件第一次见他时他穿的儒衫扑哧笑出了声,我对那件儒衫说:「傻瓜,
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。」那件儒衫让我觉得很亲切很温暖,所以在他换下后我总
是马上洗净晾干,恨不得他天天都穿着它。
我也像侦察猎物一样悄悄侦察那女人,也发现了很多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的
事,那个女人很美也很有心计,她能把所有在她身边的男人耍得团团转,也能让
她身边的男人以为她真的很在乎他们。
看着他为了那女人快乐的样子,我不忍心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他,我怕他会伤
心。我恨那女人,却又因为他我不敢去恨。
我也拼命从他邻居口里打听关于他的所有事,我听别人说他很喜欢吃一道菜,
于是就去买了配料在家里学着做了起来,刚开始做出来的就是不太如意,得倒掉
了,重新去买配料,重新再做,如此反复了三四天,终于做出了他喜欢吃的那种
味道和火候,我抑止不住欣喜的心情,把菜端到他的面前,看着他不住点头一脸
惊奇赞赏的表情,我把头埋埋在碗里乐得差点笑出了声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
我已经心甘情愿的起起了他的奴隶。
他有时夜里填诗,我也会帮他磨墨,我一边拔弄快燃尽的灯芯,一边看他纤
长如女子般的手握着毛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,月儿悄悄的窥视着我们,窗外那些
讨厌的虫子叽叽喳喳,它们定是在说我的坏话,不然我的耳根怎么会烧烫起来,
他抬起头问我他的诗写得怎么样,我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,眼却已开始有些发红,
忙转过身拿起茶杯往砚盘里加水,用低得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:「我不识字也
不懂诗。」他兴致勃勃的拿起他的得意之作仔细斟酌推敲起来,看着一个个飘逸
洒脱的字体,虽然我不认识它们,但我知道每一个字都是一个人的名字。那天我
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了,因为一个男人。
那女人要嫁人了的消息我比他早知道了三天,我不敢去想象他知道这消息后
是何等伤心,知道这消息后的第二天,我潜进那女人的房里,盯着那女人妖艳的
嘴脸恨不得将她撕成碎块,当我的短剑即将落下的刹那我仿佛又看见了那次梦里
他仇人似的眼神,我闭上眼,眼泪沿着左脸那块血红血红的伤疤流下来,一直流
到我的嘴角,咸咸的、涩涩的,夹着苦和酸,原来人的眼泪竟有如此多的味道。
那女人可以伤他,但他绝不许别人去伤那女人。我逃出那女人的房间,在空旷的
夜里狂奔,眼泪肆意的奔流出来,无奈、无助、无力,明晃晃的月亮照着他那件
晾在院中的儒衫,我用脸贴着它,轻轻的对他说:「傻瓜,你千万别哭,我会心
痛的。」
他铁青着脸,跌跌撞撞进来时,我就猜到他一定知道了那个消息了,他像木
头一样呆着在椅上,两眼像入定了一样,一脸绝望。我小心的试着叫他吃饭,他
理也不理,我端着菜盘站在他身旁,不知如何是好,尽管我早有心理准备,还是
被他可怕的样子吓到了。我委屈的低声饮泣起来,为他也为自己。只见他缓缓的
闭上眼,两滴滚大的泪珠从他俊朗的脸上滑下来,他睁开眼,霍的站起来,拿了
一罐酒就猛的喝了起来,我放下盘子坐着呆呆看他,他不停的喝着酒,我安慰自
己:他醉过去,睡一觉醒来,明天就会没事了。
他喝着喝着忽然把半罐酒狠狠砸在地上,踉踉跄跄的退坐在椅子里,自言自
语似的说:「骗子,全是骗子!」
然后又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吼:「女人全他妈是骗子!」跟着又瘫倒在椅上,
嘴里还不停嘟囔:「我再也不信女人的鬼话了,全他妈骗人!」
我站起来想去扶他,他一把推开我:「滚,有多远滚多远!」又拿起一缺罐
酒灌了起来,一边喝一边咳。
我伸出粗短的手轻柔的抚着他的背,他弯着腰不停的咳,咳着咳着一滩殷红
的血团从他口里吐出,我吓了一跳,忙扳起他无力耷拉着的头,他的脸苍白苍白,
那双总是让我心跳的眼似闭非闭,嘴角还残留着血丝,我抱着他的头,不知所措。
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想起该去找大夫。大夫说只是酒喝得太猛伤了胃,无
甚大碍。
他像头猪一样睡在床上,不,他不是猪,哪有那么好看的猪呢?
我走到他的床边帮他掖好被子,看着他那双白皙如女子般的手,我想那双手
抚摸在我脸上该是何等的温柔,我鼓起胆子握着那滚烫的手,看着他像个熟睡的
孩子般的脸,我用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:「傻瓜,谁说女人都骗人的?
我就不骗你,永远都不!」我拉起他的手放在我没有伤疤的脸颊,闭上眼享受那
神秘的传说中的幸福滋味,透过他的手心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痛。这个男人好傻
……好傻。
我小心的偎在他怀里,一颗心碰碰乱跳。夜,出其的静。月儿早悄悄的躲到
云层里去了,一向聒躁的小虫今夜破天荒的没有吵闹。我捋开他散在眼上的发,
手指沿着他的脸轻轻滑下,我大起胆子用嘴唇碰了碰他的唇,脸红得跟新娘的嫁
衣一样,内心却抑制不住的狂喜,我在他耳边用口形对他说:「我爱你!」
次日,他睡到三竿才起身,他用手按着太阳穴,一句话没说。仿佛什么都没
发生过,只是他眼神里多了一丝忧郁,不再像从前那样谈笑风生,他的脸上也没
有了从前那些生动的表情,除此之外似乎一切正常,但我知道他变了,起码这一
刻他是变了的。
姐找到我时,我正坐在院子里的太阳下帮他洗那件儒衫。我高兴的去拉姐的
手,姐没说话,面无表情的看着我,接着用她那双敏感的眼把房子扫视了一通,
转身就要走,我知道姐要去做什么,我拉住姐对姐说不关他的事,我自己心甘情
愿的。姐还是什么都不说又要往外走,我急了,忙又拉着姐说:「他根本就不喜
欢我,也不知道我爱他,是我自己犯傻。」姐冷冰冰的说:「那更该死。」我拦
在姐面前:「如果非要杀他,你就先杀我。」我哭着对姐说:「姐,我离不开他
了。」
姐看着我红红的两眼,怜惜的摸着我的头:「姐给你说的话你怎么就不听呢?
看来你是非要亲自上过当才信。」姐叹了口气:「我还有事,过几天再来找你。」
说着转身走了。突然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——我要离开他了。
他回来的时候有些反常,我为他做的那么多他喜欢的菜动都没动,只是喝了
两碗酒,他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。他自言自语:「希望她能够幸福……」
说罢进书房把那次为那女人填的诗翻了出来,他把那诗细细的看了一次,仿佛想
把它刻到心里,然后,就把那张纸烧了,透过跳动的火焰。我看到他泪光盈盈。
烧完了诗后他又倒起酒喝了起来。他喝了很多,但是没醉,他深深的叹了口气,
看着月亮发起了呆,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,他瘦了许多,夜风中他的背
影让我觉得异常悲瑟,我双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,就这样他不动,我也不动,
一直到夜深。当他转身回屋睡觉时,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仿佛装满了无尽的痛
苦。「天涯的明月也许更要亮上几分吧。」他苦笑着摇头。后来我猜想他决定离
开也许就是在这一刻吧。可能也不对,大概从一听到那女人要出嫁时,他就动了
离开的念头。
那一夜我翻来覆去都梦见他,我一会儿梦见姐杀了他,我抱着胸口还插着姐
的剑的他不停的哭,他在我耳边说好痛,好痛;一会儿我又梦见我要去杀那女人,
他拼命求我,我骂他:你真没出息,你是个大傻瓜!我又梦见那女人穿着红红的
嫁妆在照镜子,那镜亮得刺目,刺得我两眼生疼,我睁开眼,原来太阳透过纱窗
照到我脸上来了。
我穿好衣服走出房门,他已经在收拾行李了,他只拣了一两件衣物背在肩上,
他用第一次见到他时拿着的折扇把房子四周指点了一下,说:「我走了,这些东
西你看着办吧。」说罢,转身就往外走,当我醒悟过来「我走了」是什么意思时,
他正在拔开院子大门的门拴,我不顾一切的追出去,从后面紧紧抱住他,我想开
口对他说:「不要走。」但我心底那深深的自卑却让我开不了口。我知道自己很
丑,配不上他,我没有那女人一般的风情,没有那女人般纤细的手指可以指他的
额头含嗔带娇的对他笑……我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事都化成眼泪,在他背后尽
情渲泄,好一会儿他才轻柔的拍了拍我搂在他胸前的手,我知道我要彻底失去他
了,尽管我从来都没拥有过,我无力的松开手,痛苦的闭上了眼。
他用他那女人般的手指温柔的帮我拭去眼泪,那温热的指头滑过我脸上那块
血红血红的伤疤,我的心一颤,「求你让我跟你一起,好吗?」这句话还从我心
底升起还没来得及出口,睁开眼,只看到他远去的背影,这句话永远永远都说不
出口了,我泪眼模糊,他直到消失成一个淡淡的白点都没回过头,扶着门框,看
着他远去的方向心一阵阵绞痛。院子里他那件未干的儒衫在晨风中轻轻的飘着,
却不知它的主人何时再穿上它,也许永远都不会了吧。
姐再次找到我时是在他走的那天下午,姐进门时我以为是他又回来了,忙冲
出门去迎他,看清是姐时我的泪水奔涌出来,在这个世界上,只有姐一个人会听
我讲的心事,我扑到姐的怀里痛快的大声哭起来,我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哭着对姐
说:「姐,他走了,我留不住他!」
姐摸着我的头,轻轻的拍着我的肩,安慰我说:「傻孩子,早跟你说过男人
靠不住的,就当做了一场梦吧。」
我说:「姐,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,我想他,我忘不了他……」
姐抬头看着天,紧紧抱着我。
我和姐在他的房子里住了一晚。那晚我把屋子里的一切他细的看了一遍都记
在脑海里了。我想,有一天他累了会回来的,只是不知那时我却又身在何方。
我把他那件儒衫整齐的折叠起来,小心的保管着,以后我每看到这件衣服我
就会想起那个男人,他的脸,他的眼神会浮现在那件我第一次遇上他时他穿着的
衣服上。
据说后来他去外地做了官,娶了一个长得很像那女人的夫人。我经常看着天
上的月亮,想起他经常念的一句诗:海上升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我知道明月看着
我的时候也在看着他,这样我和他就有了联系而并不遥远了。我想她的夫人一定
也是风情万种的吧,却不知他的夫人是不是也曾像那女人一般用纤细的手指点他
的额头,对着他含嗔带娇的笑;却不知他的夫人会不会因为一道他喜欢的菜来回
做上十几次只为他尝在口里时满意的点点头。
我轻轻抚着那件儒衫,对它说:我想你!
[ 本帖最后由 刌云剒月 于 2008-10-18 22:46 编辑 ]